印第安苏族传奇25:梦的结束


黑麋鹿:

   士兵们走后,红乌鸦和我一起回到了松岭,我拿起我说过的婴儿。红乌鸦也带了一个。

   我们回到松岭,因为我们认为家里是平安的;然而并不平安。我们离开后,围绕着管理处发生了战斗,我们的族人全都走了。他们走得很快,帐篷都来不及收。

     我们经过松岭北现在是医院的地方时,天几乎全黑了,一些士兵朝我们开枪,但没有击中我们。我们骑马进入到营地,发现里面都是空的。我们从早上时起就没有吃过东西,肚子很饿,于是就在各个帐篷里寻觅,最后发现一个锅里有煮熟的帕帕(风干肉)。我们坐下来开始吃。正当这时,士兵们朝帐篷开枪,一颗子弹从红乌鸦和我之间穿过。灰尘落进了汤里,但我们仍继续吃着,直到填饱肚子。然后我们带上婴儿并骑上马走了。如果那个时候子弹击中我,那么我可能口含着帕帕死了。

     族人朝粘土溪逃了,我们跟着他们的踪迹。天全黑了,我们在深夜来到他们扎营的地方,营地没有任何帐篷。他们只是坐在小火堆旁边,而天开始下雪了。我们骑马在他们当中穿行,这时,我听到我妈妈的声音,她以为我死了,在为我唱死亡之歌。她看到我之后,高兴得哭了又哭。

     有奶水的女人给红乌鸦和我带来的婴儿喂了奶。

      那天晚上,估计除了小孩没人睡着。雪下着,而我们却没有帐篷。

      天开始亮时,我随着一支战斗队伍出发了,但这次我带了一把枪。而我前一天出发到伤膝时只带了一把神圣的弓,它不是制作来射击的;因为那时我有点怀疑沃尼奇亚的信仰,我不想因此而杀死任何人。

      但此时我的想法改变了。亲眼看到那里发生的事情后,我想报仇,我想杀死那些士兵。

     我们穿过白粘土溪,朝它的上游而去,保持在它的西边。很快我们听到枪声大作。我们从西边进去,沿着山脊到了战斗所在的地方。它靠近教堂,教堂里也有很多子弹声。

     从山脊上我们能看到拉科塔人在溪流的两侧朝沿着溪流而下的士兵射击。往下看能看到一个小峡谷,穿过峡谷便是一座大山。于是我们穿过峡谷,登上山坡。

     族人就在那里战斗,一个拉科塔人对我喊道:“黑麋鹿,今天是大干一场的好日子!”我回答说:“好啊!”

      我下了马,将泥土擦在身上,向神圣的力量表示,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什么都不是。然后我拿起我的步枪,骑上马,朝着山顶奔驰而去。士兵们从山下开枪射击,我的族人叫喊着叫我不要去那里;他们说士兵里有一些好枪手,我会白白送命的。

     但我记起了伟大幻象中北方的鹅出现的那部分。我将借助它们的力量。我张开双臂,右手拿着枪,象鹅在天气的变化中低飞转向高空冲去那样,模仿着鹅的声音:啵-鹅-鹅-啵,啵-鹅-鹅-啵;一边冲了过去。士兵们看到我,开始全都向我开枪。我骑着褐色马向前猛冲,当我靠近时就朝士兵的脸开枪,然后拐了一个大弯,骑回山上。

       子弹一直在我周围呼啸。但没有击中我。我甚至一点都不害怕,仿佛在一个射击的梦境里一样。但就在我到达山顶时,突然,就象醒过来一样,我害怕起来。我垂下双手,不再发出鹅叫声。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击中了我的腰,仿佛有什么人用斧头的背面击打我那里一样。我几乎从马鞍上掉了下来,但我勉强抓住了它,骑回山上。

     一个名叫保护者的老人正在那里,看到我从马上掉了下来。他就跑过来接住了我。你看,子弹斜着穿过了我的腹部(向内哈特展示腹部一道很深的疤痕)。我的内脏都掉出来了。保护者将毯子撕成一条条,把它绑在我身上,好让我的内脏不会掉出来。但此时的我杀红了眼,只想着报仇,我对保护者说:“扶我上马!让我去。这是去死的好日子,让我去那边!”保护者说:“不行,年轻的侄子!你今天不能死。不要做傻事。你的族人需要你。会有去死的好日子的。”他将我举起放上马鞍,然后牵着我的马走下山坡。然后我开始难受起来。

        我离开时士兵们好象会被击溃,拉科塔人越战越勇;但我离开之后,我听说黑瓦西楚士兵来了(黑人士兵--译注),拉科塔人不得不撤退。

        我们很多孩子躲进了教堂里,修女和神父们照看他们。我听说,还有一些修女和神父在战斗中帮助受伤的族人并祈祷。

        有一个叫小战士的人负责照料我,把我带到了我们族人安营的地方。我们在教堂战斗时,他们逃到了奥那加西,并在山顶上安营,在那里,妇女和儿童能够避开士兵。老空角也在那里。他是一个拥有强大的熊力量的巫医,他来给我治伤。三天后我就能走路了,但肚子用毯子碎布条绑着。

        将近帐篷结冰之月(1月)--中旬了。我们听说士兵在烟地河,并正在前来奥那加西攻打我们。他们靠近黑羽的位置了。于是,我们一群大约60人的队伍从战斗路径出发去找他们。我母亲想让我留在家里,虽然我能走路和骑马了,但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但我不会留下来;在看了伤膝溪所发生的一切后,我就只想着找机会杀死那些士兵。

        我们骑马沿着草溪而下,到了烟地河,过了河,沿着河水而下。很快我们从一座小山顶上看到了马车和守卫它们的骑兵。士兵们将他们的马车围成一圈,准备战斗。我们下了马,翻过山,走到一个小山丘那里,然后爬上山丘观察他们的营地。一些士兵正牵着马到小溪取水,我对其他人说:“你们可以留在这里,向士兵开枪,我冲过去,牵几匹好马回来。”他们知道我有神圣的力量,就同意了,于是我骑在褐色马上冲了过去。其他人则不停开枪,我牵回了七匹马;但是当我带着马准备回来时,被士兵发现了,他们全都向我开枪。打死了两匹马,但我带着五匹平安归来了,毫发无损。出了射程范围后,我放开了自己原来的褐色马,换了一匹脸上有白斑的枣红马。然后赶着其他马回到了我们的队伍里。

    这时,河边出现了更多的骑兵,人数很多,一时战斗很艰难,我们人数不够,于是边战边撤,突然我看见红柳徒步跑着。他朝我喊道:“表兄,我的马被打死了!”我抓住一匹拖着一根绳子的士兵的马,在士兵快速朝我开枪时把它交给了红柳树。就在那时,有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沃尼奇亚。在这场战斗里,长熊和另一个人,他的名字我忘记了,受伤严重;但我们救了他们,把他们带在身边。士兵们并没有跟随我们到恶土,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带着我们受伤的战士骑马回到了奥那加西。

    我们想要扩大战斗队伍,这样我们可以迎战士兵并报复雪恨。但这很难,因为人们意见并不一致,而且他们又冷又饿。我们在那里开了一个会,准备和更多的战士一起出发时,害怕他的马从松岭过来跟红云谈和,红云当时和我们在一起。

     我们的战斗队伍无论如何都想出去战斗,但红云对我们说了一番话,类似这样:“兄弟们,这个冬天非常艰难。妇女和孩子们在挨饿受冻。如果现在是夏天,我一定会同意大家一战到底。但现在不能这样做。我们需要考虑妇女和孩子们,这对他们来说很糟糕。所以我们必须停战,我保证没有人会受到士兵的伤害。”

       他说的是实话,所以大家都同意了。于是我们第二天便拔了营,从奥拉加西去了松岭,很多拉科塔人已经在那里了。不过,也有很多士兵。他们站成两排,把枪举在前面。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从他们面前经过,回到我们的营地。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

     我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结束了。如今,当白发苍苍的我站在这个高山上回首往事时,当年看到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沿着弯弯曲曲的溪谷,一路上都是被屠杀的妇女儿童的尸体,成堆的零散的。而倒在那血腥的泥浆里,被那场暴风雪所埋葬的,还有别的东西--那就是一个人的梦想,死在了那里。那是一个美好的梦想。

       而我,年轻时被赐予了如此伟大的一个幻象,如今却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他看着民族之环破碎和四分五裂,却无能为力。再也没有大地的中央了,而神圣之树也已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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